们先是骇然,随即不少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佩和震撼,阁老这是拼上身家性命和身后清名,也要促成此事啊,这是何等的决绝, 反对派的官员们更是惊得魂飞天外,王家屏指着申时行,手指颤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阁老,你…你…这…这…”
王家屏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来,他是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
而一些老成持重、深谙官场之道的老臣,眼中则闪过明悟之色。他们看懂了。
申时行这是在“自污”,是在“揽过”,他用这种极端到自毁的方式,将“逼迫君主”、“罔顾礼法”的所有罪责和骂名,一瞬间全部揽到了自已一个人身上!
经此一拽,日后史书工笔,若此事有亏,首罪必是他申时行“咆哮朝堂,胁迫君上”,而陛下则成了那个“被臣子逼迫”、“不得已而为之”的仁厚之君!
是最极致的忠臣之心……
朱翊钧何等聪明,瞬间也明白了申时行的深意。
他心中剧震,既恼火于申时行的突然“加戏”打乱了他的节奏,更震撼于其决绝的付出……
戏已至此,他若再强行离开,反而前功尽弃,也辜负了申时行这番苦心。
“好!好!好!申阁老,你很好……”
“放开,朕就在这里等着!朕倒要看看,你们今日能议出个什么结果来!”
申时行闻言,这才缓缓松开了手,再次深深叩首:“老臣……谢陛下!”
朱翊钧冷哼一声,猛地一甩袖子,转身气冲冲地大步走回御座,重重地坐了下去,脸色铁青,一拍御案:“议,都给朕接着议!畅所欲言!议到申阁老满意为止!”
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皇帝虽然坐下了,但那滔天的怒火和无比压抑的气氛,让所有官员都噤若寒蝉,谁还敢在这个时候轻易开口……
既然没人说话,那御座上的天子可就点名了。
点的第一个人,就是反对派的头头,王家屏。
“王爱卿,你来,你来驳斥阁老……”
王家屏无奈,只能领命,出列对着申时行,痛心疾首地斥责道:“阁老,您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