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紧张的备战间隙,军营里同样弥漫着一种不同于纯粹恐惧或被迫服从的情绪——一种对功业爵位的炽热渴望。
一个名叫金大吉的朝鲜燧发枪手,正借着营房油灯微弱的光,仔细地擦拭着他视若生命的燧发枪。
他的动作轻柔而虔诚,指腹摩挲着光滑的枪托。他本是全罗道一个贫苦佃农的儿子,家中世代在土里刨食,勉强糊口。
自被征入李成梁整训的新军,一切都变了。
这日子是真的好起来了。
擦好了枪,他转头看向隔壁铺位的一名新兵:“帅爷治军,赏罚分明,从不克扣粮饷!”
“看看咱们吃的什么?顿顿有米饭,隔三差五有肉腥!饷银按时足额发放,从不拖欠!我爹托人捎信来说,家里用我寄回去的饷银,加上军属免税的田,已经买了头牛,盖了两间新房!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他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里面是几块攒下的银块,还有一枚刻着“忠勇”二字的铜牌,这是上次大操演表现优异的奖励。
“帅爷说了,倭奴来了,正是咱们建功立业的时候!斩首、夺旗、先登,都有厚赏!杀一个倭兵,赏银五两!要是立下大功,还能升官,授田!到时候,咱们就不是大头兵了,是军官!”
“真的成了老爷啊,家里的地,能买更多!弟弟妹妹都能读书识字!”
他的话引起了周围士兵的共鸣。
另一个炮兵朴正洙咧嘴笑道:“没错!倭奴那些破船,经得起咱们红夷大炮几轰?一炮下去,船毁人亡,那功劳,海了去了!帅爷从不亏待卖命的弟兄!跟着帅爷,杀倭奴,博功名,换前程!”
“哎,打仗可是要死人的……”一个士兵叹口气说道。
“死人?你是想着饿死,还是想着战死搏一搏呢,你这种想法,妈的,怎配住在我的隔壁,滚蛋……”
刚刚说了打仗要死人的伙计被,被营房里面的人,一顿鄙视。
这种信念,并非金大吉一人独有。
它像野火一样在数十万朝鲜籍士兵心中蔓延。
李成梁用铁腕整肃了旧军队的积弊,用实实在在的优厚待遇和清晰可见的上升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