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三独自一人被引入李成梁的书房。
厚重的门在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书房内只点了几盏昏暗的灯,李成梁高大的身影背对着门口,负手立在巨大的朝鲜舆图前,一动不动。
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浓重的酒气、未散的怒意和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金正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书房中央,撩袍跪倒,额头紧贴冰凉的地板:“帅爷,金正三,奉命前来。”
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没有回应。只有李成梁粗重的、压抑着的呼吸声隐约可闻。
金正三不敢抬头,维持着跪伏的姿势,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李成梁的拳头狠狠砸在紫檀木书案上,震得笔架砚台一阵乱跳,墨汁飞溅……
金正三吓得浑身一哆嗦,几乎要瘫软下去,声音都变了调:“帅……帅爷!臣……臣来了!”
李成梁胸膛剧烈起伏,牙关紧咬,发出咯咯的声响。
又过了片刻,李成梁才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天子说了……不能惹事……要善待朝鲜君臣……”
他猛地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金正三,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极致的嘲讽和愤怒:“本帅……没有善待他们吗,嗯?!”
这声质问如同炸雷,震得金正三耳膜嗡嗡作响。
他慌忙抬起头,脸上堆满了谄媚和惶恐交织的表情,声音带着哭腔:“善待!帅爷您对他们天高地厚之恩啊,没有您,朝鲜怎有这般雄兵,这帮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他们……他们竟然敢去告御状!简直是丧心病狂,罪该万死!”
金正三的谩骂如同火上浇油,但也成功地迎合了李成梁此刻暴怒的心境。
李成梁眼中的戾气稍缓,但怒火并未平息,他猛地一挥手,打断了金正三的控诉:“够了!”
他喘着粗气,在书房内焦躁地踱了几步,然后猛地停下,目光如电,射向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