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化日之下,怎么会出现如此粗暴的行为。
“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欠我们的钱不还,这样对待他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再敢说三道四,他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果然是个狗仗人势的畜生。”
秦狄丢下一句话,迈步朝着外面走去。
“呸,什么东西,一看就知道你是个穷鬼,装什么阔少!”
虽说伙计有些势利眼,也知道轻易不得罪主顾的道理,逞逞口舌之快还是可以的!
秦狄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可能也是不想惹出祸事,钱庄的主事来到那个男人面前,扬起胳膊,挥动着手里握着那几张纸。
“诸位,不是我们隆鑫钱庄欺负人,这里有他与本钱庄的拆借文书。
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也早已立字为据,现在钱还不上,反倒埋怨我们侵占他的房产田地。”
“若是不服,大可去衙门状告。
现在跑到我们钱庄胡闹,惊扰我们的客人,迫不得已,才将他扔了出来。”
他这么一说,围观百姓恍然大悟。
议论声四起,纷纷谴责被扔出的男人。
众说纷纭的议论传入耳中,秦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正如钱庄主事说的那样,如果当事人心有不服,可以去衙门上告。
但有一点,大汉律中并未对钱庄收取子钱有任何明文规定。
换句话说,钱庄想收取对方多少子钱,只是他们一句话的事情。
一旦写在文书中,双方签订的拆借文书,则会受到大汉律的保护。
说的直白些,白纸黑字明文规定。
只要双方签字画押,这场官司就是打到未央殿,也要按照契约上的规定章程去执行。
“隆鑫钱庄,听说过吗?”
秦狄低声询问,范老点头道:“隆鑫钱庄在京都已经有几年了,这间店面应该是新开的分号。”
“原来如此,怪不得理直气壮。
能在京都站稳脚跟,开立钱庄,这幕后的东家看来也有些势力。”
“公子,要不要老奴派人查一查他们的底细。”
“看看再说。”
他们两人在这里低语时,站立在人群中间的钱庄主事见舆论对自己有利,便继续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们隆鑫钱庄一向诚信经营,开门做生意,以和为贵,和能生财。
这里是我隆鑫钱庄的分号,择日开业。
在此之前,若有银钱存取兑换的朋友,欢迎到小号来。”
“小号一直秉承着急人所急,南来北往,总有个难处。
只要您走进我们兴隆钱庄,必定会为你解燃眉之急。
若是有人敢在这里惹事生非,也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诸位,都散了吧。”
前面的话说的还算客气,最后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他们返回店里,地上的男人神色落魄,两行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不时有看热闹的百姓出讥讽,他也只是看了几眼,并未做声。
“人言可畏啊!”
秦狄轻叹一声,至于钱庄主事手中的文书契约写的是什么,他不看也能猜到。
拆借百两,月息高达百分之十,这样的利息,试问又有多少人能承受得住。
现在看来,经营钱庄果然是个获利颇丰的买卖。
钱庄银号的存在,乃是为了与人提供方便,没想到其中有诸多乱象,规范钱庄的想法浮现在秦狄的脑袋里。
被驱赶出来的那人,在阵阵嘲讽声中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无视他人目光,一瘸一拐的走在街上。
他一离开,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