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后退半步!
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陛…陛下…他…他岂会…”
“他岂会自毁长城?”
陈太初替他说完,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古来如此。”
他放下茶碗,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案面一道细微的划痕,“鹏举…你记住。
你的枪…是用来破贺兰!
踏阴山!
犁庭扫穴!
开疆拓土!
而非…指向汴梁!
指向…那身不由己的…龙椅!”
他缓缓起身,走到岳飞面前,目光沉静如渊:“回去吧。
练兵。
备战。
女真…西夏…回鹘…才是你的敌人。
至于我…”
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虚无的笑意,“在这开德府…看看书…画画图…挺好。”
“王爷!”
岳飞虎目含泪,单膝跪地!
甲叶撞击金砖,出沉闷的轰鸣!
“末将…不甘!
您…您为大宋…流尽血汗!
他们…他们怎能如此?!”
陈太初伸手,扶起这位心腹爱将。
指尖触及岳飞臂膀那坚硬如铁的肌肉,感受到那压抑不住的颤抖与…焚天的怒火。
他轻轻拍了拍:“不甘?呵…这世道…不甘的人…多了。”
他目光投向殿外,仿佛穿透重重宫墙,落在那片他曾浴血守护的万里河山,“记住…活着…才能看到…谁是…真正的赢家。”
三月十五,秦王府后园。
老槐树下,石桌石凳。
一壶新沏的雨前龙井在粗陶壶嘴喷吐着袅袅白汽。
陈太初与赵明诚对坐弈棋。
李清照一身素雅襦裙,倚在藤榻上,膝头摊着一卷《金石录》残稿,指尖捻着一枚新拓的汉瓦当纹样,对着阳光细细品鉴。
微风拂过,槐花如雪,簌簌落在棋盘、书卷与石阶上。
“太初兄…这‘族法堂’…动静…不小啊。”
赵明诚落下一枚黑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汴梁…恐有非议。”
陈太初指尖白子轻叩棋盘,出清脆的微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