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班直侍卫架了进来。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他挣扎着扑倒在地,从贴身的油布里掏出一个细小的铜管,声嘶力竭地喊道:“陛…陛下!
洛阳…八百里加急!
飞鸽…飞鸽并至!”
他的声音虽弱,却如惊雷炸响在寂静的殿内。
内侍总管王孝迪一个箭步上前,接过铜管。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仿佛捧着的是大宋的命运。
他小心翼翼地拧开铜管,抽出一方染着暗红血迹的绢布,不敢有半分耽搁,高举呈于御前。
赵桓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那轻飘飘的绢布。
他深吸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寒气,仿佛要将这股勇气吸入体内。
他勉强展开绢布,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铁画银钩,力透绢背,正是他登基后倚为柱石、却又被金兵隔绝在外的陈太初手书!
字里行间,是金戈铁马的血性与决绝:
“臣太初顿百拜陛下:赖陛下洪福,种帅虎威,洛阳新军整备已成!
正月初七,破金贼偏师于相州城下,斩两千,尽复其地!
初九,疾进磁州,驱敌解围!
收拢溃勇,得敢战之士万五千人。
然火器辎重甚巨,转运稍迟。
臣已尽留磁州、相州防务于可靠之人,亲率步骑精锐万二千,携虎蹲炮五十,火铳八百,星夜兼程,倍道南下!
陛下万勿轻动,坚守待援!
太初肝脑涂地,必至城下!
河北岳飞、张猛、赵虎、陈德胜、陈华启诸部,亦将拼死破围,向汴京攻击前进!
望陛下信重李纲相公,军民同心,则汴梁稳如泰山!
臣与陛下,指日相见!”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赵桓冰冷绝望的心上。
相州大捷!
磁州解围!
陈太初已击破当面之敌,正带着携有犀利火器的生力军星夜南驰!
还有岳飞、张猛那些悍将也在奋力破围!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从脚底直冲头顶,驱散了四肢百骸的冰寒。
“好!
好!
好一个陈元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