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部暗桩犹存。
故而我们便乘船北上,在大连登陆,赶在封冻前,潜入此地,寻了处偏僻村落安顿下来,静观其变。”
他语气平淡,却将当时的千钧一、步步惊心勾勒得清晰无比。
陈紫玉听得手心冰凉,又是后怕,又是庆幸,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待情绪稍定,陈紫玉擦去眼泪,神色却愈哀戚。
她握住兄长的手,声音带着急迫:“哥哥,你既安然,便随我回流求吧!
母亲她……自听闻你的噩耗,便优思成疾,时哭时笑,神智已……已不甚清醒了,整日抱着你幼时的衣物,唤着你的名字……”
她喉头哽咽,“还有祖父……他老人家本就水土不服,身体孱弱,经此打击,更是……更是油尽灯枯了!
如今卧榻不起,全靠流求最好的大夫,用老参、灵芝等名贵药材吊着一口气……大夫私下说,恐怕……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她抬起泪眼,望着兄长:“我此次冒险前来,贩粮固是其一,更紧要的是听闻辽东野山参药效奇佳,想寻几株真正的千年老参,或许……或许还能为祖父延得一线生机……哥哥,祖父和母亲……他们都盼着你回去啊!”
听闻母亲疯癫、祖父垂危的噩耗,陈忠和如遭重击,脸色瞬间惨白,身体晃了一晃,被岳雷及时扶住。
他闭上双眼,牙关紧咬,强忍着锥心之痛与汹涌的泪意。
良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血丝与深沉的哀恸。
他反手紧紧握住妹妹冰凉的手,声音沙哑得几乎碎裂:“我……我知道了……”
他看着眼前已出落得英气逼人、独当一面的妹妹,想起当年那个躲在她母亲身后、怯生生叫他“哥哥”
的、猫儿似的小不点,心中百感交集,不禁伸出手,宠溺地轻轻揉了揉她的头,语气中充满了感慨与心疼:“岁月催人……没想到,当初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小丫头,如今已能横跨沧海,独闯辽东,行此贩粮救危的豪举了……父亲将如此重担交予你,苦了你了,玉儿。”
陈紫玉摇摇头,泪水再次滑落:“为了家里,玉儿不怕苦。
哥哥,我们回去吧!”
陈忠和目光沉凝,缓缓摇头:“此刻……我还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