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的心头。
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龙椅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白,脸色从铁青渐渐转向一种近乎绝望的灰白。
他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一头被困在陷阱中的野兽,喘息粗重。
终于,在那秘书郎念到“各地请饷总计已逾四百万贯,而国库岁入预估…”
时,赵桓猛地爆了!
“够了!”
他嘶哑的咆哮声如同裂帛,骤然撕裂了大殿的死寂!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御案上那厚厚一叠奏书,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摔在地上!
纸张纷飞,如同帝国飘零的残片!
“要钱!
要钱!
都要钱!
!”
他双目赤红,扫视着下方噤若寒蝉的群臣,“朕的国库!
不是聚宝盆!
朕的江山!
难道就要亡在这银钱之上吗?!
啊?!”
群臣吓得齐齐跪倒,以头触地,无人敢应声。
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唯有秦桧,缓缓出列,躬身一揖,声音依旧保持着那份令人厌恶的阴柔与“沉稳”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啊!”
他抬起眼皮,飞快地瞥了一眼暴怒的皇帝,继续道:“此诚然艰难之时,然亦是砥砺圣心、彰显陛下雄才大略之机!
想先皇在位时,天灾人祸频仍,国库亦时常拮据,然先皇励精图治,终能度尽劫波,开创盛世。
如今我大宋,疆域远胜往昔,岁入更是先朝数倍之巨!
眼下虽有小恙,不过是疥癣之疾,阵痛过后,必是海晏河清!
陛下只需沉心静气,中枢运筹得当,责令各地官员实心用事,开源节流,严惩贪渎,必能…”
“秦桧!”
赵桓猛地打断他,声音因极致的愤怒与失望而颤抖,他死死盯着秦桧头上那随着他动作微微晃动的长长帽翅,那本象征风纪的帽翅此刻在他眼中却充满了荒谬的讽刺,“你…你告诉朕!
如何开源?!
如何节流?!
如何…如何让那西域商路自己通畅?!
如何让那些堆积如山的货物自己长出翅膀飞出去卖钱?!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