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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战养战,古之良策!
另:水师提举张猛,已率前卫舰队二十艘‘沧澜舸’,会合流求陈安所领后续支援舰(二十艘),共计四十巨舰,精锐六千,沿钦州湾南下,直逼白藤江口!
不日可达!
彼时海陆并举,前后夹击,交趾尾必乱!
汝等当趁乱而进,摧其肝胆,碎其王庭!
此行,非为惩戒,实为犁庭扫穴,永靖南疆!
勿问灭国与否,但尽其功!
靖康四年十一月廿九,太初手书。”
信纸在温热粘稠的南风中,竟透着丝丝冰冷。
岳飞捏着薄纸,铁铸般的面庞上,露出了一抹难以言喻的苦笑。
一月!
又是这精准得如同催命般的一月之限!
粮草一月,破敌之限亦为一月!
这位枢相大人,当真是将自己视作铁铸的军神,能将这支庞大军队的精气神都拧干了用不成?
他岳飞是人,非不知疲倦的木偶!
深入敌国千里,攻城拔寨,一月破其国……纵使新锐火器摧枯拉朽,亦非易事!
至于“犁庭扫穴”
、“永靖南疆”
……枢相到底想要做到何种程度?是迫其割地称臣?是扶植傀儡?亦或是……直捣升龙城(今河内),将那李朝国主缚回汴梁献俘?!
“一个月……枢相,您这何止是相信末将,简直是将岳某架在火上炙烤啊……”
岳飞低声自语,手掌轻轻抚过腰间的佩剑剑柄,目光却投向远处隐在雾霭瘴气中的南陲群山。
那看似平静的山野之后,便是安南李氏经营数百年的老巢,沟壑纵横,营垒林立,绝非软弱可欺之辈!
中军大帐角落,一位绯袍文官悄然静立,正是随军监军、官家赵桓的心腹太监——李延年。
此人脸色微白,嘴唇紧抿,眼神在岳飞深锁的眉头与那份枢密密令之间来回游移。
他当然知道粮草窘迫!
他甚至看到仓曹拿着“折支钱”
(将运费折算后减少实际粮数量)的票据在与地方官吏争执。
更看到了岳帅接到密令后那抹无奈苦笑。
但他,一个字也不问,一句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