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维护地方治安”
、“疏浚航道”
的旗号,行征税之实,既未公然挑战朝廷市舶司的权威,又切实掌握了通往财富之海的钥匙,将原本流失的巨额利润,纳入了自己的掌控之中。
杭州的商人们也乐见其成——缴纳一笔明确的“保护费”
,总比被层层盘剥、或提心吊胆地走私要强得多。
于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灰色的秩序,在杭州悄然形成,反而促进了此地商业的畸形繁荣。
作为太上皇徽宗之子、当今官家之弟,赵构的康王府拥有着然的地位。
他虽无直接干预地方政务之权,却凭借皇室宗亲的身份与巧妙的政治手腕,实际影响着两浙路尤其是杭州的官员任免。
知府、通判乃至市舶使,到任之初,无不先至康王府拜码头。
他麾下两千王府护卫,皆是从北地流亡而来的百战精锐,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人数恰好在宗王仪制的上限之内,令人抓不到丝毫把柄。
朝廷,尤其是他的皇兄赵桓,对此并非毫无察觉。
然而,赵桓此刻深陷中央朝局的泥潭与对陈太初的复杂情绪中,对江南这片财赋重地,既需依赖,又无力全然掌控。
加之赵构与陈太初那若即若离、引人遐想的关系,更让赵桓投鼠忌器,不敢轻易与这位手握重兵、坐拥财源的弟弟彻底撕破脸皮。
一种微妙的平衡与默契,在兄弟二人之间维持着。
楼阁内,檀香袅袅。
赵构屏退左右,独自坐于窗下,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白玉圭,目光幽深。
皇帝之位……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对他而言,并非没有诱惑。
然而,他心中的“帝王梦”
,却与常人不同。
他渴望的,或许是那无上的权柄与尊荣,却不愿承担那日理万机、宵衣旰食的沉重义务,更不愿如他父兄一般,成为朝堂党争的傀儡与天下骂名的背负者。
陈太初的出现及其那套惊世骇俗的《四海论》,尤其是其中关于“君主立宪”
、“权力制衡”
的构想,如同在他心中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他起初觉得荒谬,细思之下,却感到一种冰冷的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