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悍然开战,万一激怒金酋,复引大军来攻,汴梁百万生灵涂炭之罪,尔担待得起吗?!”
另一名紫袍大员声嘶力竭地附和,唾沫星子在寒风中飞溅。
“陈太初!
尔私蓄重兵,擅用火器,此乃国之重器,岂容尔私相授受?
如今更挟大胜之威,兵临城下,意欲何为?
莫非想效法那朱温故事不成?!”
更有刻毒者,直接将“谋逆”
的帽子狠狠扣下。
一道道奏书如同雪片,越过冰冷的城墙,飞入大内福宁殿。
殿内,年轻的皇帝赵桓脸色惨白,裹着厚厚的貂裘,依旧止不住地微微抖。
他面前御案上,左边是李纲、吴敏等主战派力陈陈太初乃社稷干城、请开城门犒军的急奏,墨迹淋漓,力透纸背;
右边则是何栗、秦桧、唐恪等主和派声泪俱下、危言耸听弹劾陈太初“拥兵自重”
、“抗旨欺君”
、“其心叵测”
的本章,字字如刀,句句诛心。
“陛下!
陈太初跋扈至此,若再容其入城,只恐太阿倒持,祸生肘腋啊!”
何栗伏地叩,声音带着哭腔,“金人虽退,其锋犹在!
若因陈太初之故再启战端,汴梁……汴梁危矣!
请陛下下明旨,严惩此獠,以安金人之心,以保宗庙社稷!”
“陛下!”
李纲须戟张,挺身而出,“陈太初力挽狂澜,破贼于城下,保汴梁不失,此乃擎天保驾之功!
金酋丧胆鼠窜,正赖太初与岳将军神威!
岂可因奸佞谗言,自毁长城?
开城门,迎王师凯旋,方是正理!
迟恐寒了忠勇将士之心!”
赵桓的目光在左右两堆奏章间痛苦地逡巡,手指神经质地绞着衣角。
金兵破城时的恐惧还深深刻在骨髓里,陈太初飞鸽传书带来的希望刚刚升起,又被城下那震耳欲聋的炮火和此刻这汹涌的攻讦搅得粉碎。
他怕,他怕陈太初的兵锋,更怕金人再来的铁蹄。
开城门?万一陈太初真有异心……不开?这满城军民,这摇摇欲坠的江山,又能依靠谁?冷汗从他额角滑落,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