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件后的第十个清晨悄然来临。没有仪式,没有预兆。艾德琳在梳妆台上发现了一卷用细亚麻绳系着的莎草纸,旁边放着一小袋混合好的、散发着熟悉没药与莲花香气的香料。
莎草纸上是用真正的圣书体写就的告别辞,墨迹是深沉的靛蓝色:
“尼罗河水终入海,
守夜人需赴新岸。
圣甲虫护汝前行,
旧日阴影莫回看。”
艾德琳冲下楼梯,奔出公馆大门,清晨的冷空气扑面而来。第五大道上车马渐喧,人潮涌动。她极目四望,只在街道对面熙攘的人流缝隙中,捕捉到一抹赭石色纱丽的金边一闪而逝,如同卡纳克神庙落日最后一缕余晖,迅速被人世的喧嚣所吞没。一种深深的失落感攥住了她,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奇异的释然——拉妮,或者说奈菲尔塔莉,属于更广阔的时空,她的守护以另一种方式在延续。
生活的轨道被迫修正。曾经让艾德琳心跳加速的珠宝拍卖目录和时装画报,如今看来苍白而空洞,如同孩童过家家的玩具。那场血月仪式像一道强光,照见了镀金鸟笼栏杆的虚幻。她开始长时间待在父亲的书房里,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厚重的地毯上投下斑斓却安静的光影。她面前摊开着温特沃斯家族艺术基金会的庞大账目和收购计划。
“父亲,”当劳伦斯·温特沃斯端着咖啡走进来时,艾德琳抬起头,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通达,“我想重新规划基金会明年的一部分资金用途。”
温特沃斯先生有些惊讶地挑眉,在女儿对面坐下。“哦?说说看,亲爱的。又想赞助哪个芭蕾舞团还是歌剧季?”
“不,父亲。”艾德琳将一份她起草的文件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