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程监丞来了,正在花厅候着。”
从越山回来不过一日,程奉就找上门来了。
荔兰声音低了些:“可要做些其他准备?”
洁白如雪的栀子花旁,身着藕荷绣牡丹纹长裙的女子手执一把金色小剪,轻轻“咔擦”一声,如白玉的花顷刻失了生命,连带着叶在地上咕噜转了一圈,停在了女子精致的云头履旁。
纤细手臂上披着的云水蓝披帛将女子昳丽的脸衬出几缕冷色来。
“不必。”
程奉会来,崔宜萝并不意外。程义被野兽咬伤,在程奉面前定会道出是因和她有约,才遇上猛兽。
放了猛兽,却没一击即中把人杀死,徒留祸患无穷。旁人会相信她,但是程奉怎会不信自己亲儿子?以程奉的为人,如果今日不能一举毁了这门亲事,成亲之后程奉一定不会放过她,定要将她磋磨至死。
真到这个地步,她就只能——
崔宜萝没再想下去,抬步往花厅走。
花厅坐落在江府的东侧,纷红骇绿,绿竹与蔷薇拥簇覆下大片阴影。宽敞的回廊涌进风来,檐下挂着的八角紫檀彩绘花鸟宫灯被夏日的轻风微摇。因客人到访,下人搬了青花瓷松石纹冰缸到厅内,丝丝冰气缠绕而上,更令人觉出几缕阴寒。
“见过监丞。”
崔宜萝缓缓款步而来,面色淡淡,语气平静,仿佛只是见一位寻常客人。
程奉已在此坐了有一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