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格只觉得喉咙干得痒,嗫嚅了半天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愣愣地看着对方走到近前。
黑袍男人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柜台角落里落满了灰的玻璃瓶罐,而后抬头凝视着伯格,好似只是在履行一个早已约定好的承诺,继续用那种毫无情绪起伏的懒散语调说道:“今天之后你就自由了。”
又是一段短暂的沉默。
他看了看伯格因紧张而攥得抖的手,罕见地生出了些许恻隐之心,补充了一句:“不止是伊卡洛斯城,你可以带着你的女儿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不必再隐姓埋名。”
“自由……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伯格像是没听懂似的垂着头不断重复着对方刚才说的话,俨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恩赐砸懵了。
过了老半天他才缓缓地舒了口气,眼神里没有半点欣喜之情,而是直接揭过了这个话题,从柜台下方的暗格内取出一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黑色小盒子,轻轻放在了台面上。
“先说好,这东西效果如何我也没法保证。”
伯格根本没胆子与眼前之人对视,全程眼神飘忽地盯着盒子的开口处。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举棋不定地说道:“你也知道当年的实验只进行到一半,理论框架就不完善,我也已经很多年没碰过相关研究了,所以这只是根据旧笔记复现的半成品,恐怕……”
他的语气里充斥着技术人士面对一件很可能不合格的作品时表现出来的谨慎和惭愧。
可黑袍男人却并未就这底气不足的未竟之言做出回应,只是状若随意地打量着店内的陈设和货架上五花八门的商品。
半晌,他像是不经意间想起什么似的,问出了一个令伯格猝不及防的问题:“我的法杖……被你拿去送给那个叫威廉的小子了?”
此言一出伯格只觉得寒毛倒竖,他不明白,以对方的身份地位怎么会突然想起他和同学巴里特的那件练手之作?
说到底,那根与破铜烂铁无异的棍子只是自己学生时代一时兴起捣鼓出来的失败品,不过是眼前之人漫长生命中可有可无的消遣罢了!
他有些无语,权当这人又像当年戏耍自己和巴里特时那般只是突奇想地戏弄一下他们这些凡夫俗子。
“我、我以为你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