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揭告示,却被旁边的衙役一把推开:“你也配?看看你这腿,能拉弓还是能挥刀?”
浪人踉跄着后退,眼里闪过一丝屈辱,却终究没敢作声。
围观的人里,有几个精壮的汉子动了心思,可一想起传言里明军的凶名,又悄悄缩了回去——赏钱虽多,也得有命花才行。
直到日头偏西,告示下的名字也只填了寥寥几行。
负责登记的文书急得直跺脚,却见远处的街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十几个衙役正押着一串汉子走来,那些人里有商贩、农夫,甚至还有个算命先生,个个被反剪着双手,脸上满是绝望。
“这些都是抗命不从的!”
为的衙役踹了一个汉子的腿弯,“给我记住了,要么去城北当兵,要么现在就去见阎王!”
汉子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哭喊声惊动了半个街市。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冲出来,死死抱住丈夫的腿:“让我去吧!
我替他去!”
衙役一脚把她踹开:“滚!
女人家添什么乱!”
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哭声里,又有几个汉子被拖拽着加入了队伍。
到了黄昏时分,这样的队伍已经排到了街角,足有上千人,像一串被串起来的蚂蚱,朝着城北的军营挪动。
北山军营里,前田利长正对着沙盘呆。
沙盘上插着密密麻麻的小旗,代表着他那一万五千人的“大军”
。
可只有他知道,这些小旗里,有一半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拿着锄头木棍充数;剩下的一半,也大多是些从没上过战场的农夫,拉弓都能把自己绊倒。
“少主,左卫门大人派人回报。”
家臣捧着信纸进来,“北山以南十里现明军斥候,大约有五十人,被咱们的人赶跑了。”
前田利长猛地抬头:“看清了?有多少人?带了什么武器?”
“斥候说……”
家臣的声音有些犹豫,“对方都骑着马,拿着能喷火的铁管子,老远就把咱们的人打下马来……”
“火枪……”
前田利长倒吸一口凉气。
他在朝鲜战场上见过这种武器,射程远,威力大,根本不是弓箭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