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用脚点了点院里早就荒芜的一小块地,“把这片的石头瓦块捡干净,土给我松了。深度么……”
他抓起阿齐的手,把小锄头塞进去,带着他的胳膊比划了一个翻土的幅度。
“起码得这么深,去吧。”
阿齐没动。
他握着那把小锄头,手指收紧
“师父。”
他抬起头,努力想在那片模糊的光影里聚焦,“我病好了。”
“我知道啊,怎么了?”师父听起来依旧随意,正弯腰拨弄着那袋肥土。
“我想学一些真本事。”
不是犁地,不是松土,是那种能让他再也不必冻毙街头、任人欺凌的真东西。
师父的动作顿住了。
他直起身,视线似乎飘向了远山,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放心,以后学的机会多着呢,不急这一时。”
又是这样的回答。
让人无端地生出一点失望和焦躁。
“什么时候?”阿齐追问,不肯让这个话题再次滑走。
“……一年以后吧。”师父的声音有些含糊。
“为什么?”
阿齐不明白,现在教和一年以后教,有什么区别?
他迫切需要变强。
“师父我说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师父似乎想用回惯常的蛮横语气,但听起来有点底气不足,甚至带上了一丝……涩意。
他轻叹了一声:“我让你晚点学,是为你好。那苦太不是人受的了……能晚些日子也好……”
苦?能有多苦?
比雪地里快冻死还苦
比跟野狗抢食还苦
阿齐不明白
他隐约觉得师父这话里藏着很深的东西,一种他此刻还无法理解的沉重。
但那声音太轻了,他没听真切。
阿齐抿紧了唇,一种说不清的委屈和失落漫上来。
忽然,怀里被塞进了一个粗糙的油纸包着,散发出一种甜腻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