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堂的灯火煌煌如昼,将堂内摆设的每一根线条都照得纤毫毕现,檀香的气息过于浓郁,沉甸甸地压在空气里。
大长老谢有道端坐在上方,一身暗紫色云纹常服,须皆白,面容慈和,见他们进来,脸上立刻堆起了长辈特有的、带着几分忧心的笑意。
“来了?”
他声音温厚,目光落在谢观雪的腿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痛惜,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春寒料峭,入夜了更要注意保暖,青芜院的地龙可烧足了?”
“劳大长老挂心。”
谢观雪微微颔,轮椅停在堂下左侧,声音平淡无波。
李青萤抱着小狐狸,安静地坐在他旁边,低眉垂目,努力降低存在感。
她能感觉到大长老温和的目光在她身上,尤其是她怀中的小狐狸上,不着痕迹地停留了一瞬。
“近日事务繁忙,老夫都还未得仔细看过青萤小姐。”
谢有道居高临下地看向李青萤,带着审视的意味:“观雪这孩子性子冷,难得见他对人如此上心。”
李青萤微微抬起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局促和羞赧:“见过大长老。”
小狐狸似乎被这堂内的肃穆气氛和浓郁的檀香熏得不舒服,在她怀里不安地动了动,喉咙里出细小的呜咽。
“这就是今日花了十万金买下的……小东西?”
谢有道端起手边的青玉茶盏,杯盖轻轻撇着浮沫,语气像是闲话家常,却又带着无形的压力。
“听底下人回报,只是一只三阶月影狐?”
他的目光落在谢观雪身上,带着长辈的规劝,也藏着探究:“观雪啊,虽说谢家不缺这点钱,可你这手笔……未免也太过豪奢了些,年轻人疼惜未婚妻是好事,但也要懂得分寸。”
来了。
李青萤心头一紧,下意识抱紧了小狐狸,它似乎感受到她的紧张,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臂,带来一丝暖意。
“大长老教训的是。”
谢观雪脸上露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不过难得这小东西合青萤的眼缘,左右不过是身外之物,能搏她一笑,倒也值了。”
说着,他还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黏糊。
李青萤被谢观雪这眼神看得后颈汗毛倒竖,在袖中掐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