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知道,那双手捻佛珠时有多轻柔,掐人时就有多狠毒。
“算了,就这样吧。”
秦素瞥了一眼,伸手替李青萤理了理歪斜的领口,指甲刮过锁骨时留下一道红痕,轻笑道:“沐瑶穿过的衣裳,本就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撑起来的。”
反正只是个替死鬼,何必费心打扮呢?
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了礼乐声和喧闹声,婆子们急匆匆地给李青萤戴上了最后一件累丝珠钗。
她被推搡着往主厅的方向走,织金的裙摆扫过回廊,宛如一抹被强行控制的幽魂。
花神宴,开始了。
花神宴上,宾客云集,琼楼玉宇间,灵花绽放,彩蝶纷飞。
身着华服的修士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品着灵酒,谈笑风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灵果的甜味,丝竹之声悠扬悦耳。
当谢观雪的轮椅碾过铺满花瓣的红毯时,满堂喧嚣忽地一静。
“咔嚓。”
不知是谁的玉盏跌碎在案上,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谢家公子……竟真的来了?”
“嘘,小声些!
没看见他连路都走不了了吗?”
“听说今日李小姐要当众退婚……”
低语如潮水般漫开,谢观雪恍若未闻,他能感觉到有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地扫来,有怜悯,有讥讽,更多的是赤裸裸的审视,像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残次品。
昔年惊才绝艳的剑道天才,如今不过是个废人。
谢观雪神色漠然,苍白修长的手指搭在轮椅扶手上,青筋隐现,轮椅是玄铁所铸,本该沉重难行,却在他掌心下如轻舟滑过水面,无声碾碎一路落花。
“观雪。”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谢观雪转身,准确地面向声音来源,说话的人是谢云海,他的堂兄,谢家现任少主。
“堂兄。”
他微微颔,态度不冷不热。
谢云海一身锦衣华服,腰间玉佩叮咚,风度翩翩,眉宇间却带了几分刻薄,他伸手拍了拍谢观雪的肩膀,力道看似亲昵,实则暗中用上了几分灵力。
“观雪啊,我都说过了,你腿脚不便,何必亲自来呢?”
谢云海声音温和,却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