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一道闷雷劈下来,灰珠突然倒转,李沧澜眼睛猛地一亮。
不是闪电照的,也不是火光,是一点青幽幽的光,像坟地里的鬼火,晃了一下就没了。
他没动。
不是不敢,是动不了。
那滴麒麟血在骨头缝里爬,像条刚睡醒的蛇,一寸寸往前挪。
每动一下,手指就抽一下。
眉心那颗灰珠反着转,脑子里嗡嗡响,像有人在里头敲门——不是想进来,是里头有什么东西,想出来。
这时候,一个声音直接钻进他脑袋,没高低起伏,冷得像从地底挖出来的铁块:
“外甥,你娘的封印,是你爹亲手下的。”
李沧澜一下子睁眼。
不是幻觉。
这声音没来处,没回音,像是有人拿刀把字刻进他脑仁里。
每个字都霉,带着土腥味,像千年老棺材上掉下来的铜锈。
他下意识按住眉心。
指尖刚碰上灰珠,一股寒气顺着手指往上钻。
鼻子一热,一滴暗金色的血滑下来,砸进沙地。
滋——
血落地就烧,冒起一股黑烟。
烟扭了几下,成了半张脸,青铜做的,眼眶空着,额头刻了个“幽”
字,少了一角。
他盯着那烟,连呼吸都掐住了。
他知道这玩意儿不是假的。
上次见这面具,是在海底那片剑坟的墙上,被一柄断剑钉着,周围跪了九个穿孝服的人。
现在,它从他鼻血里冒出来了。
“爹?”
他嗓子干,像砂纸磨铁,“你他妈到底是谁?”
没人答。
那声音没了,跟没出现过一样。
可灰珠还在倒转,血还在爬,黑烟散了,地上只留下一圈焦印,像个半截祭坛。
他慢慢抬头,看向荒原尽头。
幽冥殿的方向。
六天后朔月,他血脉炸开,会变成见谁咬谁的疯兽。
现在这血已经坐不住了,连反噬机制都自己启动了——刚才那滴血,就是警告。
可那声音,偏挑这时候来。
提他娘,提封印,提他爹。
说他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