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一响,红雾就涌过来了,带着股烧焦的肉味和烂叶子的臭气。
李沧澜右臂上的金鳞猛地一抖,一片片嗡嗡作响,像有鼓在骨头里敲。
符文从指尖往胳膊上爬,逆着经络往灵窍钻,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身体里往外顶——不是逃,是想把他掀翻。
血里传来的反噬,吞多了别人的命,魂也扛不住了。
他没退。
反而往前走了一步。
靴子踩碎地上的血壳,咔的一声,跟踩断干骨头似的。
那一响,像是说了句:我不跑,我来了。
“欢迎回家?”
他嗓音哑得像砂纸磨铁,字一个一个往外挤,每个都沉得带血,“老子睡过的破庙,都比你这鬼堂屋亮堂。”
话刚落,叶清歌剑已横在身前,剑鞘轻颤,寒气从她脚底漫开,像冰蛇贴地游走,织出细密的霜纹。
可那寒气一碰红雾,立马没了影,连个泡都没冒。
她瞳孔一缩,手指一紧,剑尖点地,银光炸开,结界成形,护住两人。
可结界还没稳,雾里浮出半张脸——和李沧澜一模一样,却歪着嘴咧到耳根,眼眶里爬满扭动的符文,像虫子在啃脑子。
“你吃了我。”
那影子低声说,声音从四面八方来,又像从他头骨里钻出来,“你也快变成我了……咱俩本来就是一回事。”
李沧澜抬手抹了把嘴,血刚渗出来,舌尖咬破,嘴里一股腥臭炸开,呛得想吐。
但他笑了,笑得像个疯子。
他催动《麒麟噬天诀》,混沌灵窍轰地打开,像口黑洞,把乱窜的能量全吸进去。
他硬把右臂那股往回拽的力抽出来,塞进金鳞深处。
刹那间,鳞片一片片剥落,又长出新的,像活物在蜕皮,每掉一片,骨头就咯吱响,皮肉撕裂,疼得他牙关打颤。
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叶清歌握剑的手,把剑尖引向自己右臂经脉。
“借你剑气压一压我这不听话的‘亲戚’。”
他咧嘴一笑,牙缝还挂着血,“别真砍,我怕疼。”
叶清歌一愣,没松手。
剑气如针,扎进金鳞缝里,寒流顺着经络往上冲,和灵窍的吸力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