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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烫金火漆印着交错的狼头与麦穗,正是联盟与南方城邦约定的信物。
纸上残存的墨迹勾勒出三个歪扭的字符:黑风寨。
石天突然一拳砸在栏杆上,积雪簌簌坠落:“去年冬天就该彻底清剿那些杂碎!
当时若不是……”
“当时若不是雪灾伤了元气,我们确实该这么做。”
阿木打断他的话,目光扫过远处此起彼伏的毡房,“但现在说这些没用。
去通知各部领,天亮前在议事帐集合。”
当第一缕晨光掠过敖包顶端的经幡时,三十六个部落的领已围坐在议事帐中央的火塘边。
紫檀木长桌上摊开的羊皮地图,用朱砂标出了黑风寨所在的鹰嘴崖——那里是草原与南方丘陵的交界地带,常年云雾缭绕。
“商队携带的铁器和种子全没了。”
负责贸易的巴林部领把烟杆在靴底磕了磕,“更要命的是,随队的三个农技师也被掳走了。”
“我带三百骑兵去荡平鹰嘴崖!”
红脸膛的兀良哈领拍着胸脯站起来,他腰间的银饰哗啦作响,“三天之内定能把人带回来!”
“不可。”
阿木从火塘里抽出一根燃烧的松木,在地图上圈出鹰嘴崖周围的三道峡谷,“黑风寨盘踞在此地十年,熟悉地形。
硬攻只会让他们狗急跳墙。”
帐内突然陷入沉默,唯有松木爆裂的噼啪声在穹顶回荡。
坐在角落的萨满突然转动手中的铜铃,驼骨念珠在他掌心出沉闷的碰撞声:“月圆之夜,云雾会漫过三道峡谷。”
阿木抬头看向萨满,老人浑浊的眼珠里映着火光:“二十年前,我随先父路过鹰嘴崖时,见过这种天象。”
七日后的子夜,阿木率领的五百骑兵正潜伏在鹰嘴崖下的芦苇荡里。
银色月光穿过云层,在崖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丛生的灌木仿佛突然化作张牙舞爪的鬼怪。
“按计划行事。”
阿木低声吩咐身旁的石天,后者正用兽皮擦拭着箭头淬毒的牛角弓。
他们身后,乌兰部落的猎手们正往箭簇上涂抹着特制的迷药——那是用曼陀罗与醉马草混合制成的,能让最凶悍的野马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