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臂软软垂着,只用布条简单固定,每一次粗重的喘息都扯动胸口的反噬之伤,带来针扎般的剧痛。
南宫瑾提供的药物勉强吊住了他的命,却无法治愈这深入骨髓的反噬。
唯有回到北燕分坛,借助那万毒血池,方能有一线生机。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来到一片看似寻常的荒僻山坳。
此地怪石嶙峋,林木参天,除了虫鸣兽吼,再无半点人迹。
厉天行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强忍剧痛,拨开一片异常茂密的藤蔓,露出后面冰冷湿滑的石壁。
干枯的手指在一块微微凸起、布满苔藓的普通石块上摸索片刻,他喘着粗气,猛地力,以一种特定的节奏左右各旋转了三圈。
“嘎支…嘎吱……”
一阵沉闷的机括声在石壁内部响起。
旁边一块长满杂草、看似浑然一体的巨大山岩,竟缓缓向内侧滑开,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缝隙,里面漆黑一片,散出阴冷潮湿的土腥气,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甜腥味。
厉天行没有丝毫犹豫,佝偻着身子,侧身挤了进去。
沉重的石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将月光彻底隔绝在外。
门内是一条向下倾斜的甬道,壁上镶嵌着出幽绿荧光的磷石,勉强照亮前路。
空气中那股甜腥腐朽的气味愈浓烈。
刚走出十几步,两个如同鬼魅般的黑影便从暗处无声地浮现,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和一丝惶恐:“门主!
您…您终于回来了!”
厉天行脚步未停,声音虚弱嘶哑:“少废话,快扶我去血窟!”
两名下属立刻起身,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搀扶住他,快步向甬道深处走去。
其中一人低声道:“门主放心,您离开这些时日,分坛一切如常,兄弟们日夜轮值,绝无懈怠。
进出都用了‘无痕粉’,尾巴都扫干净了,不会有人摸到这里来。”
“嗯。”
厉天行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甬道尽头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由天然溶洞改造而成的空间出现在眼前。
洞顶垂下无数钟乳石,壁上凿出许多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