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拂去上面沾染的墨迹与灰尘,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在擦拭一件珍宝。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抬起头,那双看似昏花的眼睛里,已再无半分温情,只剩下毒蛇吐信般的彻骨阴狠。
“殿下,息怒。”他的声音苍老,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息怒?我如何息怒!”周景渊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都是因为那个贱人!那个叫乔兮月的贱人!若不是她,父皇早就……”
“殿下。”孙博雅打断了他,将那支断笔,轻轻放在了桌案上。
他凝视着那道整齐的断口,声音苍老而平静,听不出喜怒,“笔断了,换一支便是。可若是人的脊梁断了,又该如何?”
他抬起浑浊的老眼,看向周景渊,声音苍老而平静,“既然陛下觉得西山重要,那便不能出任何差池。殿下此去,是为陛下分忧,若那里的煤矿……不慎塌了,或是运煤的路上……遇到了不长眼的山匪,伤了什么不该伤的人,那也是天灾人祸,与殿下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