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郑天锡一挥手,身后便突然涌过来一队将士,抬着一具尸体,丢在了地上。
师恩行微微皱眉,袁季青也有些疑惑,打量了那尸体两眼,一脸横肉,不见血色,还少了一只耳朵。
“这是……”
“姓阮名吉,榷场市令。”郑天锡冷冷地道,“解释解释吧。”
袁季青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乾承兄,我花高价买盐,你不是能多赚点,怎么还不高兴了?另外,我买的可不止是高价盐,还有消息。”
“什么消息?”
“当然就是谁在嫁祸我。”袁季青答得干脆,却又故意顿了顿,目光掠过师恩行,落在郑天锡脸上,“结果买回来两个名字,一个是你郑天锡,另一个是,项瞻。”
师恩行眉心一跳,抬眼直视袁季青:“你可有证据?”
“没有。”袁季青摊手,目光在二人脸上反复移动,“项瞻与南荣的仇,想必二位也已知晓,有理由也有能力挑拨三州的人,除了他再无别人,孺子小儿,狂妄自大,自以为可以做到天衣无缝,却不知……”
他话到一半,又突然停顿,与师恩行四目相对,沉默片刻,问道,“仲怀,项瞻找到你了?”
师恩行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看了一眼身后的孟不离,孟不离会意,从怀中掏出项瞻的那封借道书,当众读了出来。
刚刚读完,郑天锡便忍不住问:“仲怀,你真要应他?”
师恩行指尖轻轻摩挲着案沿,语气平缓:“兖州三郡,去年冬麦歉收,眼下仓粮只够支撑三月,项瞻愿借道送粮,且言明军粮五万石相偿,于百姓而言,是生路。”
“生路?”郑天锡猛地拍案而起,“他项家军铁骑若借道而入,再顺势占了兖州门户,届时你我纵使合力,也难挡其锋!”
师恩行不以为意,端起酒盏浅啜一口,目光却落在滩涂远处的暗礁上,似乎还能越过海线,看清楚前日火船焚烧的焦黑痕迹。
他放下酒盏,抚摸着腰间佩剑:“乾承,幼筠,你们说,我们行伍生涯三十年,究竟为了什么?”
郑天锡微微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师恩行话中深意,袁季青的脸色已经陡然冷了半分:“仲怀有话,不妨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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