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戏志才一直沉默着,此刻才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公子入京,名为求学,实为囚徒。”
“主公日后……便如那提线木偶,一举一动,皆要看人脸色,受人掣肘了。”
他抬起浑浊的眼,望向那深宫的方向,眼中是无尽的悲凉。
“只要陛下还在位一日,公子的公子……公子的孙子……只要曹氏血脉不绝,这入京为质的枷锁,便永无解脱之日!
此计……断子绝孙,狠毒至此!”
荀攸也长叹一声,声音充满了无力感:“是啊……环环相扣,步步紧逼。”
“借主公这把最利的刀,除掉了袁绍这头最壮的虎,刀用完了,便立刻扣上凌辱公主的罪名!”
“好一个借刀杀人,栽赃陷害的连环绝杀!
背后谋划之人……心思之深,手段之毒,当真令人胆寒!”
“到底是谁?!”
夏侯渊猛地抬头,独眼中爆出骇人的精光。
“谁有这般通天的谋略?难道是……郭奉孝?他为袁绍复仇?”
“郭嘉?”
许褚本就如同即将爆炸的火药桶,闻言更是彻底点燃!
“狗贼!
定是他!
老子这就去剁了他!”
话音未落,他已如同一头狂的蛮牛,猛地转身,朝着曹府方向足狂奔!
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如同闷雷炸响!
“仲康!
不可!”
荀彧惊骇欲绝,急忙呼喊,但许褚的身影已消失在街角。
当荀彧、程昱等人心急火燎地赶回曹府时,正厅内已是剑拔弩张!
许褚那柄寒光闪闪的厚背大环刀,正死死地架在郭嘉那苍白细弱的脖颈之上!
冰冷的刀刃紧贴着皮肤,压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郭嘉却依旧斜倚在软榻上,手中甚至还端着一杯温酒,脸上不见丝毫惧色,只有一丝淡淡的,近乎嘲弄的平静。
“仲康!
住手!
不得无礼!”
荀彧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抓住许褚持刀的手臂,厉声呵斥。
“文若!
你别拦我!
定是这厮怀恨在心,为袁绍报仇,设下毒计害了大哥!”
许褚怒吼,手臂肌肉虬结,刀刃又往下压了一分。
“糊涂!”
戏志才也冲了上来,声音带着焦急,“你睁大眼睛看看!
奉孝自入府以来,可曾踏出此门一步?”
“他纵有通天的谋略,难道能隔空指使陛下设宴?能命令公主自污清白?!
是陛下亲下旨意召主公入宫!”
“主公刚为大汉立下不世之功,朝廷当赏,谁又能料到……那是一场索命的鸿门宴!”
郭嘉轻轻抿了一口酒,感受着脖颈间冰凉的刺痛,抬眼看向暴怒的许褚,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许将军,嘉若真有此等翻云覆雨,操控帝王之心,指使金枝玉叶的本事,又岂会落魄至此,寄人篱下?”
“陷害曹公,于嘉何益?是陛下身边……有高人啊。”
许褚闻言,手臂上的力量微微一滞,狂暴的杀气稍敛,但眼中怒火依旧熊熊燃烧。
“高个屁!
那帮畜生!
说公主失身,连伤痕都是新的,还说宫里御医检查过,全是大哥干的!
简直放他娘的狗臭屁!
大哥岂是那种人!”
一直沉默的夏侯惇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病急乱投医的希冀。
“或许……或许可以找韩星河!
他与陛下有同门之谊,又与主公有旧情!
若他肯出面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