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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的声音依旧闷闷的,“你一放手就要把我腿打断。”
辛择枭:“……”
他竟一时无言以对。
“我……”
他想说他不会,可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谁让你不听话。”
这话说得毫无底气,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沈栀在他怀里安静了几秒,然后慢慢抬起头。
她的眼眶还是红的,眼角挂着泪痕,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却直直地望着他,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纯粹的干净。
“辛择枭,”
她叫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像山间的清泉流过顽石,“看着我。”
这个命令式的口吻,让辛择枭下意识地蹙眉,但他没有躲开她的视线。
“我不认识你,你突然把我抓到车上来,还说那些话,我当然会怕。”
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娓娓道来,“你想要我听话,至少要告诉我,为什么是我?”
她靠得太近了。
近到辛择枭能清晰地看到她瞳孔里映出的,自己那张阴沉又迷茫的脸。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避开了那个问题。
“把手拿开。”
他重复道,语气强硬,试图找回自己的主导权。
沈栀非但没拿开,反而踮起脚尖,凑得更近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下颌,带着一丝痒意。
“那你先答应我,不打断我的腿,也不把我锁起来。”
她仰着脸,固执地看着他,像是在谈条件。
辛择枭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敢跟他讨价还价。
他该直接拧断她的脖子,或者撕碎她这副故作镇定的模样。
可是……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泛着水光的嘴唇,脑子里想的却是,吻上去是什么感觉。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升温,一种比狂躁更深沉、更黑暗的从心底翻涌上来。
他猛地扣住她的后颈,将她用力地压向自己。
“唔……”
沈栀猝不及防,鼻尖撞上他坚硬的锁骨,疼得她眼泪又差点掉下来。
他的另一只手,铁钳般地箍住了她的腰,将两人之间最后一点缝隙都挤压殆尽。
一个强势的、充满占有欲的拥抱,和刚才沈栀主动的安抚完全不同。
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滚烫的呼吸灼烧着她敏锐的皮肤。
“沈栀,”
他近乎贪婪地嗅着她间的清香,声音暗哑得像是砂纸磨过,“别挑战我的底线。”
“我没有……”
“你有。”
他打断她,手臂收得更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你在逼我。”
逼他变得不像自己。
逼他生出那些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该死的心软和犹豫。
沈栀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但她没有挣扎。
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像一头濒临失控的野兽,正用尽全力压抑着体内的毁灭欲。
而她,是他唯一的缰绳。
她抬起手,有些生涩地、试探性地,落在了他的后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一下,又一下。
像是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辛择枭的身体再度僵住。
他活了这么多年,受过最专业的心理治疗,吃过最昂贵的药,见过无数试图“治好”
他的人。
但从来没有人,在他病的时候,敢这样抱着他,拍着他的背。
那轻柔的、带着节奏的安抚,像一只温暖的手,强行抚平了他脑子里那些叫嚣着要撕碎一切的噪音。
世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