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晏略微低头,视线落在手边那盏刚端上来还飘着热气的茶水,又抬眸望向那个揶揄瞧着自己的女子。
心头微动,似有何物终究还是松动了。
“来人!传营中各位将领商议决策!”
江淮晏朝帐外喊完,希赛尔便连忙直起身往外走。
自她来到江淮晏身边后,守规矩的很。
不守规矩不行啊,但凡她有半点异动,江淮晏就要把她砍了挂出去。
“也不知道是吓唬谁的。”
希赛尔老老实实在营帐八尺外站岗,嘴里嘟嘟囔囔。
虽是抱怨,但嘴角倒是勾着。
——
“兄长率军大破伊丹防线,直逼王都,伊丹新皇篡位,命刺客暗中伤了兄长......”
江清月攥着密信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双眸泛出潮湿,泪珠挂在眼睫下摇摇欲坠。
“如今伊丹王都被新皇重兵封锁,兄长生死不明。”
江清月死死盯着信的末尾,最终散去浑身力气跌坐回软榻上。
“王妃您小心身子啊!”
云苓云心在一旁看得着急,小心翼翼安抚着江清月。
门外传来焦急凌乱的脚步声,慕容怀风尘仆仆绕过屏风,却又在握住那双冰凉的手时,刻意放轻了力道。
“别急,大鄢大军的先锋骑入伊丹王都之前,左丞就已经提前来信告知了伊丹近来的异样。左丞早有准备,且新皇的底细也尽在掌握。”
慕容怀轻轻将人揽入怀中,手掌拍在江清月因有孕而消瘦的肩头,缓慢而有力地拂去她的不安。
“左丞受伤应该是将计就计,他骁勇善战武功高强,阿月当下是双身子,最要千万小心的是你。”
江清月颤着双唇说不出话,最终惴惴不安被哄得入眠,梦中眉心依旧紧皱。
彼时,伊丹王宫的大殿内血流成河,三股势力交战后勉强偃旗息鼓。
江淮晏一身重铠血迹斑驳,暗红色顺着铠甲卷了边的纹路成股流下,洇在战靴四周。
手中长刀也卷了刃,刀面银光粼粼,映着殿内烛火四处掠过。
伊丹的老皇帝仰躺在皇座之上,胸口插着一柄伊丹人惯用的弯刀,双目大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伊丹皇子气喘吁吁地靠坐在一根石柱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