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御道街。
老槐树投下斑驳残影,蓝朔楼身穿一袭便袍,正在树下嚼着薄荷叶,焦急地徘徊等待。
“这小子怎么还不来!”
就在他暗自腹诽时,忽听得身后银铃乱响。
“怎么就你一个人?吴先生和那小公子呢?”蓝朔楼望着风风火火跑来的阿扎提,问道。
“那小公子一早回家去了!阿达西被太子爷请去扎针啦!”阿扎提抱着一个亮晶晶的琉璃瓶,一步三颠地跑过来:“东宫来的人凶得很,拔刀往太医院案头一摔——砰!吓得王老头都把药罐子打翻了!”
蓝朔楼神情顿时色变:“太子传召太医,何须动武?”
“谁说不是呢!”西域青年往嘴里塞了块甘蔗糖:“可咱们吴大人多能耐啊,临走前气定神闲,一点也不慌!还嘱咐我让我来告诉你,让你别等得太焦心。”
暮色漫过朱雀桥,蓝朔楼望着宫城方向沉默不语。
此去凶多吉少,他似乎一直都裹挟在漩涡里,身不得脱啊。
正寻思着,阿扎提毫不见外,抬手勾住他的肩膀,不由分说就揽着他往酒肆拖。
“蓝百户放宽心!”他大笑着,指了指怀里的琉璃瓶说:“我拿这瓶吐鲁番的葡萄酒打赌,不等上菜,他准踩着点过来讨酒喝!”
酒旗在晚风里翻卷,宫墙方向依稀传来三声云板,惊起夜鸦掠过琉璃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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