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挪十步,画风突变。百米悬崖下,深蓝海水狂暴地撕扯礁石,溅起的白沫被风送上高空,落在观景台变成咸涩的雨。
最妙的是光影魔术——东侧湖面平静如镜,映着穿碎花裙的星星;西侧崖边狂风大作,星星的裙摆与乱发在逆光中舞成剪影。老林摸出包鱿鱼丝:“在这儿发呆一小时,手机相册能自动生成哲学诗集。”
返程前每人领到朵蒲公英。老林示范朝东吹:“带心愿的种子落草甸,明年会长成新风景。朝西吹的则被海风卷向悬崖,去海上流浪,或许能长在货轮甲板缝里。”
下山时,草甸已褪去浓雾,露出完整的绿色肌理。有只野兔蹲在径边啃苜蓿,胡须沾着蒲公英绒毛,仿佛也参与了这场盛大的播种。山脚的铜铃铛再次响起,老林挥着竹杖笑喊:“下次带瓶装点云回去,泡茶比市售纯净水甜!”
而此刻的天湖依旧倒映着流云,等待下一双瞳孔成为它的临时镜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