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在意欢心上。
可她不知道的是,魏嬿婉这番哭诉,半真半假。
她的确喝着与意欢相同的方子,却早已知晓那药的真实用途。
于她而言,眼下最重要的是牢牢抓住皇上的恩宠,若此时有孕,数月不能侍寝,恩宠必定旁落。
更何况她年纪尚轻,子嗣之事本就不急,避孕本就是她权衡后的选择。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皇后竟会让她照着意欢的方子抓药,更没想到,那碗让全宫妃嫔艳羡的“坐胎药”,竟是皇上默许的、断她人生育的毒计。
帝王之心,竟狠至此!
而意欢,在听了魏嬿婉的话之后,早已呆坐在床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前方,连眼泪都掉不出来了。
晴天霹雳,莫过于此。
她的脸色煞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意欢怎么也不敢相信,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多年来心心念念、哪怕再苦也甘之如饴喝下的“坐胎药”,竟是皇上用来阻止她有孕的手段!
皇上明明待自己那么温柔,那么宠爱自己,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那一则虚无缥缈的预言,就因为她姓叶赫那拉!?
还是因为,她是太后举荐入宫的人....
意欢闭了闭眼,只觉得心像是被撕裂成了无数片。
那些日夜期盼着与皇上诞下子嗣、相守一生的美梦,那些为了喝药强忍苦涩的过往,此刻全都碎成了齑粉,散落在心底,扎得她鲜血淋漓。
她缓缓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顺着脸颊淌进衣领,带着刺骨的寒意。
心口像是被无数根细针狠狠扎着,密密麻麻的疼痛蔓延开来,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曾经对皇上的满腔深情,满心爱慕,此刻尽数化为蚀骨的怨恨,在胸腔中翻涌不息。
“皇上....好狠的心!”好阴险的手段!
除了皇上,谁能有这般手眼通天的本事,让太医院上上下下统一口径,将一碗避孕药说成助孕的“坐胎药”?
谁能如此不动声色地,断了她所有的念想与希望?
从一开始,皇上就没有打算要和她孕育子嗣!
魏嬿婉见意欢这般模样,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刺骨,像一块寒冰。
魏嬿婉带着哭腔劝道:“我今日告诉你这些,已是豁出了性命,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啊!这宫里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闹起来,咱们就都完了。”
意欢的手在她掌心微微颤抖,良久,才缓缓抬起眼,眼底的愤怒渐渐褪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
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沙哑,“你放心,此事....我知道该怎么做,绝不会连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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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转,秋日的紫禁城,被一层金辉笼罩得格外庄重。
钦天监几经推算,将永琏的大婚吉日定在了九月十六。
这是全年最宜嫁娶的良辰,连带着整座皇城都染上了喜庆的氛围。
大婚当日,鼓乐喧天,仪仗绵延数里。
永琏身着绣着四爪蟒纹的亲王吉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亲自迎娶瓜尔佳氏入王府。
而随着婚礼落幕,皇上的圣旨也随之颁下:正式册封二阿哥永琏为端亲王,特许其入朝参政,参与朝政议事,与此同时,也册封大阿哥永璜为定郡王。
永琏大婚之后,便依照规矩搬去了宫外的端亲王府居住。
往日里富察琅嬅日日能见到的身影,如今只剩晨昏定省之时才能入宫请安,富察琅嬅虽心中有几分不舍,却也为儿子的成长与担当倍感欣慰。
好在永琏素来孝顺,每隔几日便会带着新妇瓜尔佳氏一同入宫,福晋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