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坑深埋!要埋深点!麻溜儿的!不然味儿散不干净!”
尉迟嘉德那张黑脸在惨淡月光下几乎没了血色,听到这话反而像是得了赦令。
他哑着嗓子,不耐烦地挥手吼道:“还杵着干嘛?没听见吗?把家伙事儿带上!推车走!去乱葬岗!动作快点!磨磨蹭蹭想腌入味儿吗?!”
衙役们苦不堪言,赶紧七手八脚抄起铁锹锄头。
一行人蔫头耷脑、垂头丧气,活像一群刚在死人堆里打过滚的败军,拉着一串散发着“极品”气味的破车,再次出发,前往目的地——城西乱葬岗。
到了地儿,更是一场嗅觉和视觉的双重酷刑。
众人强忍着翻江倒海的胃和疯狂叫嚣的恐惧,把车上那一坨坨散发着恶臭的席布裹尸,跟扔臭垃圾似的,“噗通”、“噗通”全甩进了一个匆忙挖就的大坑里。
铁锹翻飞,土块砸在席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反而像是激起了更浓烈的尸臭。
每铲一下土,都伴随着一声或压抑或实在忍不住的干呕声。
最后填平压实时,好几个衙役已经是扶着铁锹站都站不稳,面无人色,嘴唇抖得像刚抽过筋。
“收……收工!回衙!”
尉迟嘉德咬着后槽牙下令,声音都嘶哑了。
等这群像被霜打过的蔫萝卜似的衙役终于深一脚浅一脚挪回县衙后院,那感觉简直比打了一场恶仗还累。
大家伙儿在水缸边把双手搓得快要脱皮,指甲缝里的土和那若有若无萦绕不散的尸臭味,仿佛刻进了皮肤里。
夜幕降临,衙门后院里,已是灯火通明。
王厨娘吆喝着:“开饭喽!”
她指着灯火通明、饭菜诱人的厨下大桌,“大人吩咐了,辛苦你们了!特意备下的犒劳!管够!”
饥肠辘辘的衙役们被那色香味俱全的硬菜吸引着,纷纷落座。
红烧肉的酱红油亮、猪头肉的晶莹颤润、辣子鸡的热辣夺目……在灯光下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诱惑。
“啧,真香啊!”
一个年轻衙役抽着鼻子,刚拿起筷子——
一股极其微弱、但又异常顽固的、如同附骨之蛆的气味粒子,混着伙房里浓郁的饭菜香,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