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尖细的哭诉,断断续续,满是委屈。
在这些嘈杂的背景音中,还掺杂着陆宸远温和的声音。
「宿主,前面好像有人在吵架?」青玉也捕捉到了。
「嗯,看来咱们的‘热心’村长,已经开始他新一天‘为民解忧’的工作了。
」
宋清音在识海深处里回应,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青白的光线给室内陈设镀上了一层冷色调。
缓慢的撑起身子,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和刺痛,她喘息着,将目光艰难地投向房间的窗户。
窗户糊着厚厚的麻纸,看不清外面。
想了想,她还是起身,一点点的挪到窗边。
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又急促地喘了一会儿,觉得胸口没有那么闷了,才颤抖着手指,小心地在蒙窗的厚麻纸上,划开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细缝。
一只眼睛凑了上去。
视线穿过狭窄的缝隙,越过小小的后院,落在了前院厅堂敞开的门内。
厅堂里,陆宸远端坐在主位的椅子上,
依旧是那身浆洗得挺括的靛蓝长衫,晨光勾勒出他俊朗温润的侧脸。
脸上带着惯常的微笑,眼神温和地看着堂下。
宋清音轻啧了一声,看着挺不错的一个人,怎么就喜欢在晚上偷偷摸摸干坏事呢?
瞧瞧,连身衣服都来不及换。
她却不知道,她这一觉并未睡很久,陆宸远还要收拾她突然昏迷留下的烂摊子,自然没有多少时间休息。
宋清音定了定神,继续看着外面。
堂下站着三个人。
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汉子,穿着短打,袖口挽到肘部,露出肌肉虬结的胳膊,此刻正梗着脖子,脸红脖子粗地挥舞着拳头,唾沫横飞地吼着什么。
他旁边一个穿着粗布花袄、头散乱的妇人,正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肩膀一耸一耸。
还有一个干瘦的老头,缩在角落,愁眉苦脸地搓着手。
“……陆村长!
您给评评理!”
那汉子声如洪钟,震得窗棂似乎都在嗡嗡作响。
“刘二狗那瘪犊子!
他家的羊啃了我家刚出苗的冬麦!
整整半亩地啊!
那是我全家过冬的口粮!
我去找他理论,他倒好,放他家的恶狗出来撵我!
您看看,看看我这裤腿!”
汉子激动地撩起裤管,露出小腿上几道渗着血丝的牙印,虽然不深,但看着颇为狰狞。
“呜呜呜…村长大人明鉴啊!”
那妇人猛地抬起头,哭嚎着扑倒在地。
“是他王大柱先动手打我家二狗的!
我家二狗被打得头破血流,现在还躺在炕上起不来呢!
那羊…那羊是不小心跑出去的,我们赔,我们赔还不行吗?可王大柱他…他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啊!
呜呜呜……”
“放屁!
老子就打了他两拳!
是他自己绊倒磕石头上了!
想讹老子?没门!”
王大柱气得跳脚。
角落里那干瘦老头颤巍巍地开口:“村、村长…都是乡里乡亲的…闹成这样…唉……”
厅堂里吵吵嚷嚷,乱成了一锅粥。
陆宸远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他端起手边的粗瓷茶碗,不紧不慢地用碗盖撇了撇浮沫,动作优雅从容,与堂下的鸡飞狗跳形成了鲜明对比。
直到那王大柱吼得声嘶力竭,妇人也哭得快背过气去,他才轻轻将茶碗放下,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脆响。
这声音不大,堂下却瞬间安静下来,连那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