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老城区的北八路,拢共也就两车道,双向行驶时都得互相谦让着点儿。路两边一溜儿低矮的铺面,灰扑扑的外墙上爬满了岁月痕迹,不少招牌上的字都缺胳膊少腿,却还顽强地亮着霓虹灯。陈阳开着奥迪一路飞驰过来,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路面,发出细碎的颠簸声。
他老远就瞅见前方一处铺面门口乌泱泱围了好几圈人,最外围几个穿着松垮汗衫、头发乱糟糟的年轻人正靠着墙根儿,嘴里叼着廉价的香烟,吧嗒吧嗒地吐着烟圈,烟雾缭绕中露出半张脸,眼神里透着股懒散和恶意。
透过人群的缝隙,陈阳一眼就认出了自家老爹——陈国华依旧是把衬衫扎进了裤腰里,腰板挺得笔直,只是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都鼓起来了,正对着一个穿花衬衫、秃顶的中年男人指手画脚。
那秃头男人也不甘示弱,脖子上的大金链随着他激动的动作晃来晃去,嘴里喷出的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陈国华脸上。
两人周围,几个青皮混混分散站着,一个个歪着脑袋,斜着眼睛,目光像毒蛇似的在陈国华身上游走,时不时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嗤笑,那副神情,活像猫戏老鼠,摆明了就是来看热闹的。
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混混,脖子上还画了条扭曲的蛇,他吐掉嘴里的烟蒂,用脚碾灭,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时不时用肩膀撞一下旁边的人,挤眉弄眼地交换着只有他们才懂的眼神。
这些个一看就是混混,只不过都是最低级的那种,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痞气和恶意,让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下意识地退开了几步,生怕惹祸上身。
“借过借过——”陈阳将车停到了马路对面,随后疾步走了过来,一边赔笑脸,一边猫着腰从人缝里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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