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陈阳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目光快速掠过那群人。暮色将他们的身形分割成明暗交错的片段,空气中隐约飘来一阵阵混合着汗味和烟草气息的怪味儿。
他首先注意到的是一个穿着花衬衫的胖子,那件艳丽的衬衫在他肥硕的身躯上绷得紧紧的,随着他哼着小曲摇晃着,怀里紧紧抱着一台布满灰尘的老式半导体。收音机里断断续续地传出吱吱呀呀的戏曲调子,在空旷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刺耳。
紧挨着胖子的,是个年轻的姑娘,二十出头,一头利落的马尾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光。她紧紧搂着一只毛色斑驳的小土狗,狗的项圈用一根褪色的红绳系着,绳子另一端牢牢攥在她纤细的手指间。那小姑娘不时低头轻抚小狗,嘴唇微微翕动,像是在对着它低语。
离他们稍远一些的地方,站着一个脖颈上挂着大金链子的光头男人。他歪着脑袋,斜倚在一辆破旧的摩托车上,手里捏着一沓外币,几张崭新的钞票在他粗大的手指间灵活地翻动着,发出清脆而短促的响声。每翻一次,他脸上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就更深几分,像是某种隐秘的得意。
除了这几个人,还有几个身影隐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一个穿着旧迷彩服的男人蹲在地上,手里摆弄着一堆金属零件,时不时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珠;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倚着铁门边缘站着,嘴里叼着香烟,眼神却始终瞟向周围;还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靠在墙边,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只是偶尔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陈阳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逡巡,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些人看似各自为政,却又隐隐透着某种默契,像是一张编织紧密的大网,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这是在搞什么名堂?”陈阳小声问道,目光扫过眼前这群形形色色的人,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同时注意到有几个人正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和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