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
老许扶了扶眼镜,连连点头,笔尖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快速记录着陈阳说的每一个细节。
“老许,”陈阳语气稍缓,目光却依旧紧锁在青铜角上,“青铜器主要看锈,你看看这锈色。”
陈阳双手握住青铜角,以一个特定的角度将其倾斜,强光从侧面打过去,照亮了底部的绿色锈迹。
“真品的锈色是有层次的,就像树的年轮一样。”他指着不同位置的锈斑,语速变慢,确保老许能跟上他的节奏,“最外面这一层,是碱式碳酸铜,呈绿色;中间夹着氧化亚铜,所以会有淡淡的红色;最里面贴近铜体的,是黑色的氧化铜。这种自然的锈色,是时间沉淀的结果,现在的做旧技术很难做到这样,就算能仿造,也伪造不出这种层次感。”
“而且——”陈阳伸出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青铜角边缘的一小块锈迹,小心地用指甲刮了一下,“真锈很牢固,和铜体紧密结合。你像这样轻轻一刮,根本刮不下来。”
“那些用化学药剂造旧的,表面看着唬人,其实轻轻一碰就掉了,根本禁不住细看。”
“嗯嗯,”老许搓着手,眉头拧成个疙瘩,活像根拧到极致的发条,语气里透着股子焦虑劲儿。
老许侧身看了一眼陈阳,“对了,那些专家说了,其中有一位张教授,一口咬定这玩意儿跟兵马俑似的,现在豫省那边,有个'青铜村'——说是'青铜村',其实就特么是个小作坊集中地,那儿的人。”
说着,老许轻笑着摇摇头,“他们说,连商代的鼎都能给你伪造出个包浆来,把锈迹做得跟真的一样,分毫看不出破绽,所以啊,他说这锈迹吧,根本就不能作为断定的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