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看。
表是好表,瑞士机芯,只是表链的卡扣松了,表蒙子的裂痕也不深,用抛光膏擦一擦就能淡下去。
“能修。”
他从布包里摸出小钳子。
“表链换个卡扣,表蒙子抛个光,二十块。”
年轻人皱了皱眉。
“就这?我在商场问,说要换整个表链,表蒙子也得换,要三百呢。”
陈守义捏着卡扣往表链上安,指尖的薄茧蹭过金属面。
“没必要。卡扣能卡紧,表蒙子没裂到机芯,抛抛就行。”
他说话时没抬头,镊子夹着颗小螺丝往机芯里拧,动作轻得像怕惊着谁。
年轻人盯着他修表的手看了半晌,忽然笑了。
“师傅您实在。”
又补了句。
“我叫林伟,开了家广告公司,就在巷尾那栋楼。”
陈守义“嗯”了一声,没接话。
他修表时不爱说话,总觉得说话分神,容易拧错螺丝。
老辈人说过,修表就是跟时间打交道,差一分一毫都不行。
这话他记了一辈子,从十五岁跟着师傅学修表,到现在六十出头,手里修过的表能堆满半间屋,却从没因为马虎弄坏过一块。
修完表,林伟递来张名片。
“师傅,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陈守义把名片塞进布包,没当回事。
他这辈子守着修表摊,除了换零件要去趟废品站,几乎不跟外人打交道,哪用得着“帮忙”。
可没过多久,还真用上了。
那天城管来拆违建,巷口几家搭了棚子的铺子都被拆了,陈守义的修表摊虽没搭棚,却因为“占了公共空间”被说了两句。
他心里憋着气,收摊时没注意,把装铜齿轮的木盒落在了槐树下。
等第二天一早发现时,木盒早没了影——那盒齿轮里有几颗是民国时期的老货,是他年轻时从一个老掌柜手里收的,比金子还金贵。
他在巷口转着圈找,急得直搓手。林伟恰好开车经过,摇下车窗问。
“师傅,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