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李主簿伸出一根手指在仕林面前晃了晃。
“荒唐!
仕林霍然起身,官袍下摆带翻了案头砚台。
浓墨泼在五千贯的朱批上,蜿蜒如赤练蛇,“购粮亏空!
岂可向朝廷伸手!
三司六道有朝廷的法度,岂敢胡来!”
仕林一时怒不可遏,抓起案头泛黄的工部则例,厉声斥责道:“前朝陈尧佐治黄河时,可曾要过这些莫须有的花费?本官查遍典章,哪条写着河道银要抽成‘平余’?”
李主簿佝偻的脊背又弯下三分:“大人有所不知,那些都是…都是不成文的规矩。”
“好个不成文!”
仕林霍然起身,禁步玉环撞在檀木案角叮当作响:“本官倒要看看,这朗朗乾坤下,五千贯究竟够不够筑起五十里铜堤铁坝!”
仕林盛怒之下,李主簿也只好作罢,他长叹了一声道:“卑职遵命。”
李主簿越想越来气,自己好言相劝,换来的却是碰了一鼻子灰,气冲冲来到周县丞的私人宅邸。
一进门一屁股坐在八仙桌旁,提起酒盏便饮。
“何事把我们李主簿气成这样?”
周县丞猛得一惊,看着李主簿的模样不禁问道。
“还能有谁!
新来的知县老爷,我可是按着规矩提醒,倒被他指着鼻子骂贪墨。
索性由着他写奏折,等户部剥层皮下来”
李主簿将方才所生之事和盘托出,惹来众人一阵嘲笑。
“哈哈哈~那酸丁当真把火耗银说成’莫须有‘?”
周县丞腕间金镶玉镯碰着汝窑酒盏,溅起的梨花酿打湿了苏绣桌围。
“笑什么笑!
我是不伺候了,日后有事,别喊我去,要去,请你周大人去!”
李主簿满脸怒气,把装着梨花酿的酒盏重重一掷。
“李主簿消消气。”
周县丞转动着翡翠扳指,给李主簿又斟上一杯梨花酿,“李主簿今日做得妙,咱们便让这位状元公的折子原样递上去。
等户部的阎王们扒完皮…咱们再教他什么叫三节两寿的规矩!”
李主簿接过酒盏,长叹一声:“好,我便再忍他一时。”
说着,李主簿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