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檐下的铜铃被夜风撩动,韩承武背着仕林穿过三重月洞门,青石板上落着几片枯黄的银杏叶。
烛火摇曳的厢房里,玲儿躺在雕花拔步床上,锦被下的身躯单薄得如同纸人。
仕林被放下的瞬间,一缕白垂落枕畔,月光透过茜纱窗映在他凹陷的面颊上,恍若白瓷上浮着层死灰。
仕林仰卧在云锦软枕间,雪色丝与苍白的脸颊几乎融为一体,凹陷的眼窝蒙着层灰败之气。
小青用温水绞了帕子,指尖颤地擦拭他结着薄霜的眉骨——二十年前那个揪着她衣袖讨糖吃的垂髫小儿,怎就成了这般模样?
“玲儿…”
榻上的仕林忽然溢出气音,枯瘦指尖抽搐着探向身侧。
玲儿安静地躺在并排的湘妃榻上,唇角仍凝着未干的血迹,却带着淡淡笑意。
韩承武抱来织金锦被轻轻盖上:“国师以太阴之力相救,性命应是无虞。”
青铜烛台在他玄甲上投下冷光,“只是这满头华…”
“乌古论为何在此?”
小青突然攥住武将腕甲,丹凤眼里碧芒隐现,“三年前他无故失踪,怎会突然投靠你家王爷?他……究竟是谁……”
韩承武身形微滞,缓步走至门前,紧闭门窗,烛光在眉骨投下浓重阴影:“王爷和郕王是总角之交,二十年前他们在临安城结识,传闻他们曾定下盟约,二十年后二分天下。”
“少跟我提那逆贼!”
小青指尖几乎戳到对方胸口,“我只问乌古论!”
“乌古论·阿阑。”
韩承武反手掩上雕花木门,铜环扣响惊起檐下白鸽,“辽东乌古论氏,本是女真贵胄,十八年前族中内乱,被王爷收留。
三年前郕王暴毙,国师捧着半卷染血的《太阴真经》回府,自此便在王府密室修行,王爷从不让人打扰,前庭的太昊周天和太阴玄冰阵正是国师依照《太阴真经》所布。”
韩承武忽然解开蹀躞带,游龙剑鞘上狰狞的夔纹映着血色烛火:“这柄游龙原是国师佩剑,三年前他回府赠我时说……”
“太阴真经……”
小青小青瞳孔骤缩,她忽而想起五百年前补蛇练功的国师,修炼的也正是《太阴真经》。
小青猛然起身,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