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明河醒来时,卧室里一团昏黑,窗帘中透进来的仍旧是夜。
自己正睡在熟悉卧室里,视野一角,是护理床的扶杆。扶杆上挂着一只塑料袋,装着社工给她抹嘴时的卫生纸,吃剩的甜饼干,和其他麦明河不起身却需要扔掉的垃圾。
原来一切都是个梦……
那一瞬间的绝望、失落与害怕,就像是醒来后,发现自己困在车里,被钢铁棺材包裹着,沉在深深河底。
就在麦明河几乎哭出来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脚上正一阵阵传来钝痛;房间里的一切,好像也比往常更清晰了……对啊,她居然能看清塑料袋了。
她摸索着从护理床上坐起身,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自己被匆匆包扎成一个枕头似的脚。
不是梦……不是梦啊。
麦明河愣愣坐在床上,慢慢回忆着——不,回味着,过去几天里的每一件事。
不论是好的、坏的,还是吓人的,对她来说,都十足珍贵。麦明河从没料到,自己竟还可以再被年轻的光环包裹,在变形乐园中游走,见识种种黑暗雏菊。
就连给猎人看病的医生,都这么鬼鬼祟祟、充满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可真是打开地下世界的大门了。
看来她得调整一下心态,以后恐怕时不时地,就要遇见会死人的事;她今天在诊所里时,还想过是否该报警,像这样普通人的念头,以后恐怕没有多少立足之地了。
不管内特医生有多惊弓之鸟,在她要求下,伤总算是处理好了,临走前内特医生还卖了他们一人一支拐杖——因为猎人经常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