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柴司再次往后退去,鞋底踩上碎玻璃,“咯吱”一响,他知道自己已来到居民爬进来的窗户前了。
他蓦然一矮腰,探手朝前一抓,那只手就像伸入了黏腻瘴雾里,果然抓住一团布料。与居民产生接触时那种恶心又熟悉的触电感,激灵灵地从手掌里一路打上了天灵盖——胸口被抓住了,居民却短促得意地笑了一声。
柴司知道它为什么笑。
它大概以为柴司会难受得失去行动能力;因为大多数人在头几次与居民产生肢体接触时,会被生理影响冲击得连站都站不住。
但是它不知道,跟五岁那年的居民相比,它只是个廉价货色罢了。
柴司咬牙忍着肌肉里的颤抖,五指紧紧合拢、攥着居民胸前布袍,抡起手臂一扬,将它重重往旁边破开的窗户中甩了出去。
居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咦?”;下一秒,它已砸在车窗外的轨道上,发出“嗵”的一声,又远又沉闷。
接下来才是问题关键——这个居民来到人世的通路,究竟是什么?
它是从“黑漆漆的车窗”中爬进来的,但这绝不会是唯一一个条件。
否则的话,日常生活中不知存在多少“黑漆漆的车窗”,它早就能进入人世了,哪里会等到今天?
除了“黑漆漆的车窗”这个条件之外,肯定还有至少另一个条件也得到了满足,它才能爬得进人世——不管怎么想,柴司只能想到一个。
一闪念的工夫,他已睁开眼睛,大步飞奔冲过车厢;在半路上他探长手臂一捞,捡起了T字杆,在半昏半醒的地铁司机身旁急急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