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明河刚才两次拉门,都只拉开了一条窄窄的缝,就停下了。
这在她看来,是情理之中的事:门缝开宽了,被那补妆女人发现隔间里有人怎么办?肯定得谨慎点。
……所以她一直以为,把门只开一小溜窄空儿,是她自己的决定。
门缝,是她大脑斟酌度量,是她手臂肌肉听从指令的结果。
直到麦明河试图把门再开大一点、看一看那补妆女人对面的镜子时,她才意识到,她错了。
原来门只能被拉开一道细细的缝,再用力拉,就纹丝不动了,仿佛浇钢水凝结起来的一样。
怎么会这样?门坏了?
麦明河愣愣站在原地,明知不可能,依然低头看看门下空地——门另一边的瓷砖地上,空空如也,并没有站着一双脚。
所以,也没有人正从另一边拽着门,不让她打开。
奇了怪了,是有人用绳子绕在门把手上,从外面把门给拽住了吗?
门缝中那一个补妆的背影,依然静静站在洗手池旁,沉甸甸压在麦明河一线视野里。
她听着自己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逼着自己慢慢呼出一次长长的气。吐息比进气长,可以镇静神经;她忘了是在哪儿听过的理论了。
接下来,麦明河忍着不舒服,将手慢慢从门缝里探了出去。
很快,她就只能看见自己手掌根了;手指绕过门边,陷入她看不见的另一端,像浸在冷水里,也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