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你过来。"小来福身体一颤,脚步停住,僵在原地,破旧棉鞋在沙土上划出细小的沟壑。
缓缓回头的瞬间,那个梳着利落短发的女战士正向他走来,腰间别着的红布条在风中轻轻摇晃。
钱红霞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莫怕,娃子,大姐只是看哈子你身上有没得虱婆。"
她蹲下身时,军装上特有的皂角清香混着米粥的香气飘进小来福鼻腔。犹豫再三,小来福终于松开死死攥着碗沿的手,掌心的月牙状血痕已经泛白。
拨开纠缠成团的乱发,钱红霞的指甲刚触到后颈就摸到密密麻麻的凸起。掀开打着补丁的衣襟,灰白色的虱子正沿着皲裂的皮肤四处逃窜。
她抿紧嘴唇,想起昨夜统计表上的数字——4859名流民,其中孤儿的比例比预想中还要高。
翁城内那排用木板和帆布搭成的简易澡堂里,此刻正烧着十几口大锅,蒸腾的热气,是他们为这些饱受苦难的灵魂筑起的第一道防线。
而今天就是要这些流民们挨个清洗,看的出眼前小娃八成就家里一个人了,不然不会一个人出来打饭,她现在重点排查的反而就是这些个小娃娃,体质最弱,所以也才特意把他留了下来。
"娃子,你跟大姐去那边清洗一哈。"钱红霞解下脖子上的白毛巾,轻轻裹住小来福瑟瑟发抖的肩膀,
"把这些坏东西都赶跑,就不会总肚子疼了。"看着对方眼底的迟疑,钱红霞解释道。
小来福眼中闪过一丝抗拒,但看到钱红霞和蔼的笑容,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