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永哲很狡猾,他给自己留足了退路。
我们若现在掀桌子,他完全可以推出几个所谓的‘七星商会’奸商当替死鬼,
声称这是地方奸商勾结我方腐败分子的走私行为,与他本人、与平安北道委员会、甚至与朝鲜劳动党都毫无关系!
他最多承担一个‘失察’之责。
而我们呢?除了收获一个死敌和一堆烂摊子,还能得到什么?”
杜平的目光转向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的司令员,一字一句:
“司令员,同志们,现在最要紧的是什么?
是长津湖!
是那先头部队已经入朝,十五万正在穿着单衣扑向零下四十度冰原的九兵团将士!
他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流失体温,我们在这里多争论一分钟,前线就可能多冻死一百个战士!
朴永哲的账要算,但不是现在,现在撕破脸,第一个断粮断援、被冻死在盖马高原上的,就是我们自己的兵!”
指挥所内死一般的寂静。
炭盆里最后一点火星挣扎着闪烁了一下,彻底熄灭,只留下一缕青烟。
昏黄的煤油灯光将几位将领的身影拉得巨大而扭曲,投射在冰冷的坑道壁上,如同沉默的巨兽。
司令员的目光死死钉在桌上那几张照片上——那把掺沙带草的烂絮,那刺眼的“EXp 1946”,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