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不认识陈朝阳,但部队里的等级和规矩她是懂的。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嘴唇微张,似乎想问好或请示。
但就在这时,陈朝阳迅速而轻微地对她摇了摇头,眼神温和却带着明确的制止意味,他用手指轻轻虚点了一下她手中的搪瓷盘和她正在照顾的伤员,
示意她继续工作,不要声张,不要因为他的到来而打扰了这里的宁静和正常的医护流程。
女护士立刻会意,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只是对着陈朝阳微微点头,算是无声的敬礼和回应,然后便立刻低下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专注于手头换药的工作,只是动作似乎比刚才更加轻柔、更加专注了。
棚屋内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寂静,只有敷料撕开、药瓶轻碰、以及伤员偶尔难以抑制的细微抽气声。
陈朝阳的悄然到来,只激起了一圈细微的涟漪,便迅速恢复了平静。
他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搜寻着。
很快,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那是从昌平出来时就跟着他的老底子,是在雪松坡、下碣隅里被打残了身体,侥幸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转移到这里进行漫长恢复和等待后续安置的战士。
他立刻走到一个床边,床上躺着一位失去了一条腿的年轻战士,绷带一直缠到大腿根,脸色苍白,正望着帐篷顶发呆。
“小石头?”陈朝阳轻声叫道,这是昌平同志们给这个机灵小战士起的外号。
这声并不算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