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重武器,全连一百多号人,除了连长背着一支缴获的M1卡宾枪,其余全是日制三八式或中正式步枪。
连级单位的他们根本没有电台,他们成了一支真正的“孤军”,与上级彻底失去了联系,却依旧坚守于此的孤军。
寒冷,是比子弹更可怕的敌人。
入朝新发棉衣,根本无法抵御这地狱般的严寒。
很多战士的棉鞋早已被雪水浸透,又在极寒中冻结。
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枪栓冻得死死的,需要用嘴哈气,甚至用身体捂热才能勉强拉开。
后勤补给更是没有,只有派发任务时下发的炒面,是唯一能量来源……渴了也只能就着积雪下咽。
“连长…三班…三班老李头…没…没气了…” 一个蜷缩在雪坑里的战士,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带着哭腔报告。
他怀里抱着一个老兵,老兵的身体已经僵硬,脸上还保持着最后蜷缩取暖的姿势,但生命之火已然熄灭在刺骨的寒风中。
这是今夜冻死的第三个。
连长张望中,一个三十多岁、脸膛黝黑、此刻也冻得嘴唇乌紫的汉子,闻声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
他咬着牙,腮帮子鼓起,硬生生把涌到喉咙口的悲愤和绝望咽了回去。
他摸索着爬到那个牺牲的老兵身边,用冻得麻木的手,费力地帮老兵合上眼睑,又把怀里的花名单掏出,找出老兵的名字用枝炭木条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