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人,干枯的手颤抖着在矸石里摸索。
还有孩子,瘦小的身子缩在过大的破棉袄里,正用一双本该拿起课本的手,机械地分拣着黑色的石块。
他们的动作一致得可怕,只有抓起、分辨、扔进不同筐里的细微差别。
煤尘在这里不是飘浮,是沉积,厚厚地覆盖在每个人的头发、肩膀、眼睫毛上。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颗粒感,压抑的咳嗽声此起彼伏,是这片死寂背景里唯一的活人动静。
一个离得近的小女孩抬起头,茫然地看向这群不速之客。
她脸上只有眼睛和偶尔因咳嗽张开的嘴是浅色,眼神里空荡荡的,没有好奇,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
她可能才八九岁。
陈朝阳面色更加阴沉,他想起在金陵厂,工人们抱怨粮食定量不够,但至少,他们是在车间里,面对着机器。
而这里……这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一个被时光遗忘、进行着无声苦役的角落。
马保华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带着刻意营造的“体恤”:“陈厅长,您看,这都是咱们矿工家属,觉悟高!
矿上给提供个机会,她们也闲不住,自愿来帮矿上搞点增产节约,按量算钱,一天下来,也能给家里挣出几个鸡蛋、贴补家用嘛……”
他试图用“自愿”和“鸡蛋钱”来定义这残酷的景象,将其粉饰成一种两厢情愿的“互助”。
陈朝阳没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