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压,雨后积着浑浊的水洼,散发着潮湿的土腥气。
几间门脸稍大的铺子——杂货铺、铁匠炉、一个门帘油腻的小饭馆——也门可罗雀,掌柜的倚着门框打盹,一派萧索。
镇子不大,一眼能望到头,空气中弥漫的不是繁华,而是战乱后尚未喘匀的气息。
但一种独特的气味,若有似无地钻入鼻腔,带着一丝矿物质特有的、类似硫磺的微涩感。
“走,看看去。”他招呼赵鹏,循着气味和偶尔担着木桶走过的村民指引,向镇子边缘走去。
几处露天的泉眼很快出现在眼前。汩汩的热水从地底涌出,在初春的寒气里蒸腾起浓白的雾气。
泉水浑浊,呈现出一种奇异的乳白色或黄绿色,水面漂浮着矿物质凝结成的、油脂般的浮垢。
几块歪斜的石头或几片破烂的木板潦草地围在泉眼边,算是唯一的“设施”。几个衣衫褴褛的村民正用木桶、陶罐吃力地汲水。
不远处,搭着几个四面漏风的草棚子,里面人影晃动,隐约传来压抑的呻吟和舒服的喟叹——那是本地人花几个铜板就能泡个澡的“天堂”。
稍好点的,是两间土坯垒的、顶上盖着茅草的“澡堂子”,门口挂着辨不出颜色的破布帘,进出的人也都缩着脖子。
陈朝阳蹲下身,伸手探向一处泉眼边缘流动的热水。
“嘶!”指尖传来的滚烫让他瞬间缩手。他看着那氤氲缭绕、带着刺鼻硫磺味的水汽,眉头紧锁,眼神却异常明亮。
后世车水马龙、绿树掩映间星罗棋布的疗养院,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