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密室长宽高皆如墨线量过般齐整,正合古篆文「天圆地方」的施法要旨。
室内除却阵图空无一物,想是为免他物扰了灵气运行。
林昭然瞥见那光洁地面,忽想起某些精微探查需赤身裸体方得准确,心下不由暗忖:可莫要如此才好。
所幸苍铭的要求尚算妥当:「将随身法器置于室外,再踏入大阵中央空地。」
林昭然闻言却暗自踌躇——卸去护身之物岂非任人宰割?
尤其他贴身戴着的三枚钢环,乃是历经多次轮回改良的爆符机关。
寻常修士制个爆符不算难事,但要令其既稳定待发,又能在瞬息间听令而爆。
更以卜算禁制层层包裹,连天衍阁重重禁制都探查不出;还要小巧便携...这般巧思,岂是寻常?
最终他只解下法杖、护腕、爆裂方晶囊袋与那枚闲暇时把玩的机关核,唯独留着颈间钢环。
纵使魂飞魄散不过轮回重启,若被困在什么炼魂邪术中不得自绝,那才真叫万劫不复——即便心灵感知告诉他这丹师并无歹意。
待诸物在门边垒成小堆,他踏入阵中。
只见苍铭已端坐小环中央空处,林昭然便也盘膝落座大环之内。
石地沁凉,想来这场探查不会太快了结。
那钢环果然未被苍铭察觉。
「你魂魄外并无化形壳。」一刻钟后,苍铭断言道,「早有所料。既说中术后大病一场,必是伤及魂魄根本。且让老夫看看可有什么异物掺杂其中……」
林昭然精神一振——这正是他最在意的部分。
那缕来自张明远的残魂究竟有多大影响,他揣测已久却始终未得要领。
又过半时辰术法探查,苍铭终于收诀,眉间沟壑却愈深。
「古怪。」苍铭捻须沉吟道:
「你魂魄中确有两道异样。其一乃繁复术法结构,与魂魄交织极密。
非魂非物,老夫亦未曾见。若说是术法失手所致,未免太过精巧。非是疑你,只是不合常理。
至于其二...确是外魂残片,却无需忧心。非精非怪,已与你魂魄相融大半。
短则一年,长则两载,自当消弭无踪。」
「可会留下后患?」林昭然急问。
「应当无碍。」苍铭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