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不安,」张明远道:
「极是不安。红袍人岂非便是如此待我?但非说你不该行之。我虽存偏颇,亦明白赵虚明之理。若你觉不得不为,我不会阻你。」
「你初时积聚实力,可曾行此等事?」林昭然问。
「未曾如此,」张明远摇头道:
「即便彼时,我亦不喜心术。但我确曾攻袭他人,搜罗其私藏典籍与术法。通常我攻袭之人皆有正当缘由。或你可效法?只限有由头攻袭之辈?」
「此已是我现行之法,」林昭然道:
「或未尽全力,只因无暇专注于此。赵虚明之意正是此举犹有未足,谓我须不计目标是否正当,强取所需。」
张明远沉吟片刻,细思此节。林昭然静候其答,颇好奇他将如何回应。
「你可知,我所学术法泰半非由劫掠他人秘藏而得,」张明远终道:
「大多是我以银钱、恳求与缠磨,说动各方专家相授。
自然,部分皆因我是张氏最后血脉。
家族倾覆前,素有资助寒门术士初出道之习,其中不少人仍存于世,自觉欠张家恩情。
我为末裔亦动人心肠,兼之监护人几近拆散家族、夺我遗产之事。
更有甚者,有些人图教导末代张氏之名,或赌我能重振家门而预先投资。
凭我钱财、家世余荫与声名,说服人授艺通常不难。或可借此令其中部分人自愿合作?」
「此议有趣,」林昭然略顿后道:
「虽不确知实效如何,但值得一试。
实则倒提醒我,自己亦沾了家兄些许余荫。
或可借此谋些好处。往日此法于我收效甚微,但因那时我显非如林昭明般的术法奇才。
如今凭轮回中所学,我大可佯作林昭明再世,演示些术法精熟之态。」
张明远投来讶异一瞥。
「是啊,我明白,」林昭然不快道,「借林昭明余荫实教人不甘,然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张明远只摇头失笑,未再多言。
「玄室如何?」片刻后张明远问道,「岂不可借之延展时日?」
「确可,」林昭然赞同,「我已查验过,定能骗得青云城下那帮操作者容我们每回轮回用上一次。」
「仅一次?」张明远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