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一定鼓起勇气,把一切都告诉他。
这个念头像是一根脆弱的稻草,暂时支撑着她几乎要瘫软下去的身体。
她看着梁颂安,努力扯出一个表示“我没事”、“你去忙吧”的笑容,然后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向自己位于二楼的卧室房门。
沈时雨将自己紧紧裹在薄被里,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一切,包括那个不断逼近的、必须面对的时刻。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逐渐西斜的光斑,无声地宣告着时间的流逝。她知道自己是在拖延,用午睡当作脆弱的盾牌,抵御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可是,拖延的时间再久,该来的总会来,分秒不差。
梁颂安下午的会议本就是上午那场冗长拉锯战的延续,牵扯不清的事项已在上午争论得七七八八,下午更多是走个流程,确认最终方案。因此,会议结束得比预期还要早。
当沈时雨放在枕边的手机屏幕倏地亮起,发出专属于梁颂安的她亲手设置的清脆提示音时,她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一颤。
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才刚刚划过下午三点。
那短短的几行字,此刻却重若千钧:【会议结束了。我这边忙完了。】
沈时雨盯着那行字,心脏在胸腔里沉闷而剧烈地撞击着。她没有立刻回复,而是鸵鸟般地将脸更深地埋进枕头,试图抓住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宁静。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在耳膜里嗡嗡作响。她在心里默数着数字,从一到一百,又倒着数回来,试图平复那过速的心跳。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在滚烫的沙地上艰难爬行。
一直磨蹭到下午三点半,窗外的阳光已经带上了些许慵懒的橘调,她才仿佛耗尽了所有拖延的借口,慢吞吞地爬起来,伸手捡起那只如同烫手山芋般的手机。指尖微颤,在对话框里敲下了一个干巴巴的:
【好。】
发送出去后,她盯着那个孤零零的字,觉得太过生硬,又仿佛是为了弥补,或者是为了再确认一次那微乎其微的、会议或许尚未完全结束的可能性,她紧跟着补问了一句:
【小鱼儿:颂安哥你现在有空吗?抱歉刚刚在睡觉。】
几乎是信息发出的瞬间,对话框顶端就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中……”。梁颂安的回复来得飞快,没有任何犹豫:
【SA:有。我下去找你?】